A的手上拿著一疊淺色的圓餅,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裙片,嘴唇擠成委屈的形狀。我感覺到捨不得的情緒一湧而上,那是我的A,但她為什麼不開心?我想去抱抱她,為她還原她好看的唇線,講些話逗她笑。但我得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我問她,察覺我們離得有點遠,我是不是不應該用平時的音量和她說話?
我被咬了。
她說。鼻尖紅紅的,揪著裙子的手又更緊了。
她是哭著說的,又或者沒有哭。從A的方向傳來抽泣的聲音,我想靠近她一點,卻發現身體的移動並不能縮短距離。卿卿。我喊她,看見她變得和鼻頭一樣紅的臉頰,眼淚從睫毛的間隙蹦出。卿卿!我提高音調,但那毫無幫助,我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阻礙了我們。我和A之間不應該存在任何阻礙的。
我被咬了。這是我最喜歡的裙子。
A的眼淚越流越兇,我越來越慌,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她這麼這麼傷心?我驚慌失措地想接近她,能夠找尋答案的軌跡逐漸崩解,我只能憑藉直覺了。但我不曉得該如何呼喚它。那是A的方法,但A不在,A或許沒有在哭,但她不在我身邊。
我被失重感和鬧鈴聲弄醒,宛如從深夜直接跳接到此刻的白日一般,悶熱的溫度籠罩了全身出滿冷汗的我。A從奈良寄回來的明信片險險地懸在我手指彎起的弧度裡,另一隻手抓著A那半邊床鋪的棉被。我鬆開抓著棉被的手,轉身去關手機的鬧鐘。畫面跳回前晚睡前使用的app,A從快了一個小時的國度傳來的晚安。我後天就回去了!A用了驚嘆號。
我將明信片壓在手機下面,讓自己躺回床上。沒有A的床上。大大地嘆了口氣。A還有一天才會回到這張床,回到我的身邊,我巨大醜陋的思念已經開始從夢境逐漸洩露出它難以入目的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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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標題好沒梗啊……咬了A的是奈良鹿。
卯四禾#.12-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