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這一切究竟應該從何處開始改變,從他讓一組殘破的家庭進入自己的生活,還是那個幾乎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吻。
是那個吻。他在養子將自己滾燙的性器貼上他臀部的縫隙時篤定地想,畢竟他無法否認自己與索拉烏相遇的記憶,即使情況演變至此,他也未曾責怪過那個女人,所有的罪狀在養子不知情的發展下通通被歸咎於他身上。是他的錯。肯尼斯在迪盧木多結實的胸口貼上自己背脊時再一次告訴自己,宛如催眠。
是他的錯。那個夜晚少年用無措的眼神說著他睡不著,他亦在工作上遇到瓶頸,索性站起身領著少年來到廚房。以雙手端著馬克杯的少年眼中的情緒被霧氣遮蔽,現在的肯尼斯對那雙眼裡的閃爍非常熟悉,但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養子竟是以這種眼光看待著自己。
他們稍稍聊了一下,氣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和諧,他恍惚地想這就是家庭嗎,如果真是如此倒也不壞。養子欺過身來欲將淨空的陶杯置往水槽,他回過神來,匆匆後退卻一個踉蹌,少年很快伸手將他失去重心的身子拉住,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很近。
小時照顧他的褓母會在睡前的牛奶偷偷加入一點蜂蜜,那種香氣很討喜,卻不適合一個「男人」。他明白那是褓母的溺愛,而他為迪盧木多那杯所加入的根本稱不上愛或關懷,只是一種習慣而已,這份不經意的習慣卻戳破了他對家庭自以為是的幻想氣泡。
少年貼近他時帶著他喜愛的蜂蜜香,他在看清楚那雙眼睛飽含的意欲前先感受到了某種柔軟的碰上他的嘴唇。
他應該要發怒,應該要嘲笑他,或者趁著迪盧木多意識到自己做出什麼而產生劇烈動搖時狠狠地摧毀他,但他什麼也沒做。長長的沉默最後在迪盧木多眼裡化作兩座靜止的湖,湖水太深,他拒絕深入其中理解養子的情緒。
他僅僅將自己的杯子也置入水槽,便舉步回房。現在想想自己的舉動根本是默許,或許少年在自己背後喜極而泣,或許那個晚上他在房裡幻想著自己的身體手淫直到睡去,或許,但他永遠不會為了這些臆測求證,他像將頭埋進沙裡的鴕鳥,打算無視那個吻象徵的事實,直到那天迪盧木多帶著年輕的焦躁來到他的畫室,站在離他過近的距離上說,父親,父親。
父親,我想要您。
他的話語是那麼地誠懇以致他對接下去發生的一切都不及應對,他的雙手很快地被反制在背後,養子的手急切地解著他襯衫上的釦子,力道粗魯,細雨般的吻卻溫柔得讓他必須緊緊咬住下唇才不至於讓任何聲音自嘴角洩出。
養子以一種將近強暴的方式進入他,一遍一遍地來回,肯尼斯感覺自己的身軀在迪盧木多埋入他的後穴裡時已經被劈開,很痛,他完全無法遏止眼淚的落下,下唇因為過於用力的啃咬而流淌出鮮血。
最後他身上所有的液體都被迪盧木多一個吻一個吻虔誠而溫柔地吻去,包含他釋放在自己體內的那些精液。那個夜晚過後肯尼斯無法忍受自己無論站坐都曝露和養子性交的既定事實,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待在自己床上整整一個星期,妻子僅來看過他一次,養女在學校放學後和睡前會來與自己打招呼,而造成這些的始作俑者卻到他臥床的第三天才帶著不安敲響他的房門。
迪盧木多俊美的臉上全是不安,藥瓶在雙手手掌間不斷來去,他嚅嚅地說這個藥聽說很有效但不曉得父親願不願意讓他幫忙……塗抹。說出那個動詞時他看見養子的喉結在線條好看的頸脖間滾動,他很快地說,把藥給我。
什麼?迪盧木多抬起頭來,一綹瀏海自耳邊滑落。
給我。他咬牙切齒地說,我可以自己來。
他認為迪盧木多的猶豫是因為他拒絕他幫忙的失落,他決定無視那些,壓低聲音再次說道:給我。養子最後順從地走近床畔,將藥瓶放在一旁的矮櫃上,肯尼斯伸手拿取時以眼神示意他已經可以離開,迪盧木多的臉上卻湧現另一股情緒,在養父不明所以的凝視下久久才開口:我可以……對不起……我可以留下來嗎……
他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是多麼無恥的發言,養子的聲音卻半是哽咽,急急地說,我──我只是想,留下來,如果父親需要,我可以──我──我可以幫忙───
肯尼斯很肯定自己是不曉得還有什麼方法能將養子趕出房門才那麼做的,他在床上翻身,因為拉扯傷口的疼痛緊蹙起眉。他不發一語地在被單下旋開藥瓶的蓋子,伸手沾取那些冰涼的藥膏,在明知自己完全曝露於養子視線中的情況下,緩慢地將手指貼上後穴那些令人煩躁的撕裂傷。
迪盧木多在他身後擼著自己射了,僅僅看著他的身體在被單下的起伏,就那麼射了。
在那之後他發現養子十分擅長找到自己獨處的時間與空間,很快地掌握他所有的弱點,和能夠有效制伏他的手段。在那之後他用不會傷害他的方式又進入他一次,而他甚至在迪盧木多完全埋入自己體內的瞬間就哭喊著達到了高潮。迪盧木多貪戀地咬著他被綁縛的手腕,他在細碎的動作之間才領悟過來,他抱他時永遠是那麼喊他的:父親,父親,父親。
他作畫時穿著的圍裙被迪盧木多貼著皮膚向上的手順勢撩起,養子看起來十分享受這件衣物帶來的感覺,他閉上眼,慣性地意欲咬緊下唇,卻被扣上下巴的另一隻手阻止。
「父親……不要這樣……」迪盧木多沙啞的聲音噴灑在他耳畔,宛如催情劑般,肯尼斯不得不感受到自己的性器因為刺激而狠狠地抖動了下,而迪盧木多甚至還不願意放過他,「我想聽您的聲音,拜託您,我想聽……」
迪盧木多的性器一次一次在深入和退出時擦過他最敏感的那一點,有意無意地,威脅利誘一般。肯尼斯被逼出了眼淚,在緊閉的嘴唇棄械以前,掙扎似地閉上雙眼。
還有一個感官抗拒著,他就能說服自己還未耽溺其中。縱使他早就明白,自己已經在養子所給予的瘋狂快感中,一點一點失去呼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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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四禾#.12-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