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hoto from:hadashi
|
他來的時候我以為妳都準備好了,妳的衣領的蕾絲有一片摺起來,在妳轉頭也看不到的角落,我猜那是妳午睡的時候弄的。我以為我大聲地說了出來,但妳走到門邊的時候他放下相機對妳伸出手,妳的領子。他用一種不熟練的方式說那句話,妳轉頭而且瀏海斜斜地蓋到耳鬢邊來。 妳有沒有注意到他甚至不知道怎麼稱呼那些東西?妳東張西望地找尋他指出的妳的領子,最後你們都放棄了,他用他的手指為妳將蕾絲掀開。 要不要拍照? 你們站在門口像兩座從古老的市集被撿回文明世界的雕塑,創造你們的人已經死去了,你們之中沒有人繼承他的靈魂。妳仰頭看他,下巴指向他的胸口,今天早上還特地畫了眼線。好哇。妳說。 浴室嗎?然後他提起腳往浴室的方向擺,鞋帶在空中晃了一下。不要浴室。妳低下頭,下巴靠近鎖骨,像妳做葛蘭姆技巧時收縮身體的動作。他用一種傾斜的姿勢把腳放回踏墊上。他沒有繼續問問題。 你們試了一下門框,被妳貼滿明信片的牆壁,因為妳的手臂怎麼擺都不對勁。妳在床邊把裙襬撩起來到肚臍的高度,然後妳停了下來。這樣?妳低著頭抬起眼珠探詢他的意見,只看得見他的相機還有在相機上摸索的手指。還是這樣?妳把裙襬再撩高一點,露出沒有被絲襪包住的皮膚。以及妳的肚臍。妳偷偷伸出手指摳弄那個微微凹陷的洞窟。不是這樣。他在地板上跪下甚至躺下來,不得不這麼宣布,放下相機後的表情全是氣餒。 要不要我躺下?妳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讓視線慢慢變高。但最後你們還是放棄了妳的下半身。 你們只剩下窗戶了,妳走過來把窗簾夾在兩腿中間,後來你們把窗簾打開。要有光比較好。他說,於是妳奮力地嘗試推開窗扇,妳把自己埋進塵埃裡,因為力道太大,差一點掉出去。 他說那個樣子很好。聲音裡有一些很期待的成份。 妳用手抓著窗外的欄杆,拱起背部做了一個漂亮的弧形。可以再往外面一點嗎?妳聽到他的焦慮和興奮同時在房間裡移動著,妳保持正常的呼吸頻率,往車輛行駛的聲響靠近。那個感覺很像性愛。軟綿綿的那種。妳閉起眼睛感覺到有風還有溫度,妳很想做一套完整的三拍跳躍,妳感覺可以做好幾次。快門聲終於開始響起。 他停下來抽菸的時候妳把照片用已經生鏽的圖釘嘗試固定在窗框上,妳想釘在最高的那一邊,妳不得不踮起腳尖做這件事。妳專心致志的同時又想他或許會走過來掀起妳的裙襬再撕破一雙絲襪幹妳,但妳從胸部開始流汗,圖釘終於進入木框一點點,妳放手然後看照片搖晃了幾下,畢竟沒有掉下來。 他說妳看。啊。妳像被光線吃掉了一樣。嗯。妳有看到嗎?啊。啊。妳有看到嗎?有嗎?啊。有啊。有嗎?有啊。有啊。 妳把裙襬撫平的時候很想親吻他的小腹。妳想趴在他的腹部還有胸口聽他們對妳說話。妳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聽過他們那樣說,所以妳知道是他。不會是別人。是他。妳走路的時候檢查絲襪有沒有破,然後妳回頭看那張照片。你們把窗戶關上了,妳的視線裡有很多灰塵浮在空氣中。妳的眼睛瞇起來看著妳被光線吃掉的照片,看著照片被光線吃掉。 妳又掉了幾根頭髮下來,連灰塵一起很慢很慢地掉到地上。我現在終於想起來,妳大概再也聽不到了。可是我以為我有說。在妳每個早晨做bounce和spiral時我在妳身體的縫隙之間。妳做擺盪時我讓話語乘著妳的手臂滑落。妳曾經很努力想用他的肋骨彈出一些什麼,妳想聽他的心臟跟妳說。不然胃也可以。妳想要聽,妳真的很想要。妳很需要。語言是下下策,但我沒有說嗎? 我也是一樣的。 ─ contraction、arch、triplet、swing,bounce和spiral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弄成中文。 卯四禾#.13-0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