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年輕,妳就會愛我了嗎?
空 氣 新 刊 。
CN4上不去好恨啦可惡!
CN4上不去好恨啦可惡!
\\ 刊名:這裡是美/這裡是靈魂 // 作者:卯四禾 \\ 封面設計:睦 // 性質:原創百合 \\ 字數:未定 // 書價:未定 \\ 規格:A5膠裝,彩封 // 首販:Comic Nova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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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剛升上二年級,她是那學期新來的社師,妳不是能夠決定這種事的幹部之一,只在開學前收到通知,A5的紙上複印著更換授課老師的消息,另外附註所需的工具及大概的課程安排,妳草草瀏覽,和絕大多數的社員一樣,第一堂課才正式與她相見。
十幾歲時妳老是想像自己站在無垠的沙漠中央,而那份感覺則是遙遠的海螫蜃樓,無法觸碰也抵達不了。見到她的瞬間像突然刮起的暴風,將妳過去十七年如雲霧般籠罩的懵懂烈烈吹散,視野變得無比清明。她是千萬幻像裡唯一具體的水晶。社長掩不住得意的神色,站在台口為妳們介紹她:美術班畢、國立藝大美術系在學。她朝妳們友善地鞠躬時長長的馬尾從身後垂下,長髮烏黑,質地良好。怎麼回事。妳感到自己遭受擠壓,胸口咚咚的聲響引起真切的疼痛,妳其實一直認為自己獨立於同齡的女孩,喜好特別,卻同樣無法於她宛如刀斧劈劃而出的俊俏臉龐中倖免。好帥。身後的女孩向彼此傾靠著咬耳朵,妳沒有能這麼做的對象,卻也聽見自己在心裡感嘆,真的真的。好帥。
一開始她只教素描,接近期末了才開始帶入水彩。原本以為這是以學年為單位做的規劃,卻聽聞下學期的指導老師還沒有確定下來。不教我們了嗎?有同學在其中一次社課結束後前去問她,她笑笑反問我上課這麼無聊,還想給我教啊?詢問的那女孩表情像噎住一樣,她立即流露歉意,傾身告訴她還不確定,得看學校和她自己的行程安排。我就知道。妳察覺自己心裡的澀意,別過眼沒有再看她。妳想的是就知道妳不是真的能夠讓人受傷。
期末評鑑前最後一次社課她答應妳們要去寫生,結果當天下起滂沱大雨,一時半刻都沒有要停的樣子。妳們難掩失望的神色,她倚在講桌上偏頭狀似苦惱地思索半天,慢慢地問,改天吧,好不好?
老師下學期不是就要走了嗎。有人說得衝動,這次噎住的換她了。妳躲在畫架後靜靜注視著她的反應,直到女孩間起了騷動一直沒有平息,她才打破自己的沉默:不然畫我吧,好嗎?
好卑鄙。妳握緊拳頭,不曉得她是否有感受到自己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和心意,有意識或是無意識,這樣的交換條件幾乎不可能有人反對。沒興趣的人想不到更好的點子,整個社團於是移師回教室裡,她搬了張椅子坐下,解開髮帶,用手指將髮瀑爬梳整齊。
妳記得自己在看見她長髮散落的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屏住氣息幾乎忘了要換氣。匆匆舉起筆測量比例,回到畫紙時卻無法下筆,妳就在這樣的擺盪間消耗掉剩餘所有的時間。社課結束後她一本一本將素描簿收齊,妳收好用具原本想趁亂盡早離開,遠遠地卻有一句呼喊拋投而來:雅人?
妳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妳的心跳漏了拍,連帶腳步也被拖慢,就這一步的躊躇,身後的同學以為妳沒聽見,用更大的音量再喊了妳一次。結果妳只得轉身走回講台,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妳遞出去那本一片空白的素描簿。她看了一眼後又捏著頁角稍微往後翻了幾頁像是確認,察覺都是空白後請妳稍等,走向副社長向她索討鑰匙,溫言表示自己會記得關門關窗。等待她走回來的那幾分鐘妳宛如槁木死灰,不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恨不得抱起素描簿拔腿就跑。
但妳沒有跑。或許是因為妳透過依稀的對話意識到這可能是妳們剩下少數幾次見面的機會,也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妳和她單獨相處交談的機會,妳動不了,也不想動,自暴自棄地做著即將被數落的心理準備,無意識地摳弄著手指,她回來時首先就是制止妳那個動作。
妳手很漂亮。她放開壓在妳手臂上的手指時那麼說,像個笨拙的安慰。手掌隨意地蓋到那片刺眼的空白上方,慢慢地問妳:怎麼沒畫?妳低著頭感覺自己的雙頰飛快地漲紅,焦慮得快哭。妳咒罵自己的愚蠢和天真,正想乾脆道歉,說不想畫,隨便什麼理由,就算會在她心中留下極差的印象也沒有關係,只要能盡早離開這裡就好。但她嗯了一聲卻攤平簿子,往回翻動,妳根本來不及阻止。
老師。妳被自己聽起來絕望的聲音嚇到,幾乎想拔腿就跑,逃離一瞬間急遽形成的尷尬場面。但她聽見妳的呼喊後很快地抬頭看妳,總是雲淡風輕的眼神聚了焦變得無比銳利,比肉體精神更深的部位遭受震懾,妳動彈不得地看著她闔上素描簿,看見塞滿紙張的她英俊臉蛋各種角度的速寫,別過臉時覺得心都死了,確信自己接下來要被嘲笑,說噁心,被用憐憫的目光看待。妳知道我的名字嗎?妳以為自己幻聽,但那確實是幾分鐘之內唯一一句被說出口的話。廢話。妳慌亂地想,妳是我社團老師啊,單子上都有寫好嗎。
然而她的眼神等在那裡,妳迎上去就理解她不是真的在問妳知不知道。妳還是點了點頭,悄悄地說,余予恕。
她揚起寬慰的笑,像好好地將藉由妳的聲音現形的姓名收藏起來,以同等的慎重召喚妳:雅人。妳不得不停下消化即將淹沒自己的情緒,她已經重新將長髮束成馬尾,為妳拾起素描簿,帶著秘密的親暱問:陪我走到停車場好嗎?
十幾歲時妳老是想像自己站在無垠的沙漠中央,而那份感覺則是遙遠的海螫蜃樓,無法觸碰也抵達不了。見到她的瞬間像突然刮起的暴風,將妳過去十七年如雲霧般籠罩的懵懂烈烈吹散,視野變得無比清明。她是千萬幻像裡唯一具體的水晶。社長掩不住得意的神色,站在台口為妳們介紹她:美術班畢、國立藝大美術系在學。她朝妳們友善地鞠躬時長長的馬尾從身後垂下,長髮烏黑,質地良好。怎麼回事。妳感到自己遭受擠壓,胸口咚咚的聲響引起真切的疼痛,妳其實一直認為自己獨立於同齡的女孩,喜好特別,卻同樣無法於她宛如刀斧劈劃而出的俊俏臉龐中倖免。好帥。身後的女孩向彼此傾靠著咬耳朵,妳沒有能這麼做的對象,卻也聽見自己在心裡感嘆,真的真的。好帥。
一開始她只教素描,接近期末了才開始帶入水彩。原本以為這是以學年為單位做的規劃,卻聽聞下學期的指導老師還沒有確定下來。不教我們了嗎?有同學在其中一次社課結束後前去問她,她笑笑反問我上課這麼無聊,還想給我教啊?詢問的那女孩表情像噎住一樣,她立即流露歉意,傾身告訴她還不確定,得看學校和她自己的行程安排。我就知道。妳察覺自己心裡的澀意,別過眼沒有再看她。妳想的是就知道妳不是真的能夠讓人受傷。
期末評鑑前最後一次社課她答應妳們要去寫生,結果當天下起滂沱大雨,一時半刻都沒有要停的樣子。妳們難掩失望的神色,她倚在講桌上偏頭狀似苦惱地思索半天,慢慢地問,改天吧,好不好?
老師下學期不是就要走了嗎。有人說得衝動,這次噎住的換她了。妳躲在畫架後靜靜注視著她的反應,直到女孩間起了騷動一直沒有平息,她才打破自己的沉默:不然畫我吧,好嗎?
好卑鄙。妳握緊拳頭,不曉得她是否有感受到自己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和心意,有意識或是無意識,這樣的交換條件幾乎不可能有人反對。沒興趣的人想不到更好的點子,整個社團於是移師回教室裡,她搬了張椅子坐下,解開髮帶,用手指將髮瀑爬梳整齊。
妳記得自己在看見她長髮散落的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屏住氣息幾乎忘了要換氣。匆匆舉起筆測量比例,回到畫紙時卻無法下筆,妳就在這樣的擺盪間消耗掉剩餘所有的時間。社課結束後她一本一本將素描簿收齊,妳收好用具原本想趁亂盡早離開,遠遠地卻有一句呼喊拋投而來:雅人?
妳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妳的心跳漏了拍,連帶腳步也被拖慢,就這一步的躊躇,身後的同學以為妳沒聽見,用更大的音量再喊了妳一次。結果妳只得轉身走回講台,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妳遞出去那本一片空白的素描簿。她看了一眼後又捏著頁角稍微往後翻了幾頁像是確認,察覺都是空白後請妳稍等,走向副社長向她索討鑰匙,溫言表示自己會記得關門關窗。等待她走回來的那幾分鐘妳宛如槁木死灰,不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恨不得抱起素描簿拔腿就跑。
但妳沒有跑。或許是因為妳透過依稀的對話意識到這可能是妳們剩下少數幾次見面的機會,也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妳和她單獨相處交談的機會,妳動不了,也不想動,自暴自棄地做著即將被數落的心理準備,無意識地摳弄著手指,她回來時首先就是制止妳那個動作。
妳手很漂亮。她放開壓在妳手臂上的手指時那麼說,像個笨拙的安慰。手掌隨意地蓋到那片刺眼的空白上方,慢慢地問妳:怎麼沒畫?妳低著頭感覺自己的雙頰飛快地漲紅,焦慮得快哭。妳咒罵自己的愚蠢和天真,正想乾脆道歉,說不想畫,隨便什麼理由,就算會在她心中留下極差的印象也沒有關係,只要能盡早離開這裡就好。但她嗯了一聲卻攤平簿子,往回翻動,妳根本來不及阻止。
老師。妳被自己聽起來絕望的聲音嚇到,幾乎想拔腿就跑,逃離一瞬間急遽形成的尷尬場面。但她聽見妳的呼喊後很快地抬頭看妳,總是雲淡風輕的眼神聚了焦變得無比銳利,比肉體精神更深的部位遭受震懾,妳動彈不得地看著她闔上素描簿,看見塞滿紙張的她英俊臉蛋各種角度的速寫,別過臉時覺得心都死了,確信自己接下來要被嘲笑,說噁心,被用憐憫的目光看待。妳知道我的名字嗎?妳以為自己幻聽,但那確實是幾分鐘之內唯一一句被說出口的話。廢話。妳慌亂地想,妳是我社團老師啊,單子上都有寫好嗎。
然而她的眼神等在那裡,妳迎上去就理解她不是真的在問妳知不知道。妳還是點了點頭,悄悄地說,余予恕。
她揚起寬慰的笑,像好好地將藉由妳的聲音現形的姓名收藏起來,以同等的慎重召喚妳:雅人。妳不得不停下消化即將淹沒自己的情緒,她已經重新將長髮束成馬尾,為妳拾起素描簿,帶著秘密的親暱問:陪我走到停車場好嗎?
空氣新刊是假新刊的意思哦>< >偷偷說